台灣選舉觀察:初選作業之爆炸性
Topic: 5.Politics & Social Studies
Author: Adolf Huang (黃俊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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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台灣政黨總統候選人提名作業並不複雜,執政黨的總統都選擇連任,不會受到同黨重量級同志之挑戰。而在野黨有意參選者、其競爭不會過份激烈。但已連任的總統要交棒,則同黨競爭者,其動作就會猛烈些。2000年連戰與宋楚瑜間出現一些攻防、2008年蘇貞昌與謝長廷之爭,2016年洪秀柱、朱立倫、吳敦義間並不平靜。今年民進黨及國民黨都出現一些過去未曾發生過的狀況。即剛卸任的行政院長賴清德本應同舟共濟、卻違反公認的「政治道德」、挑戰現任的總統蔡英文。國民黨則在媒體之強力鼓噪下,剛新任的高雄市長居然公開要參選總統,也嚴重地違反了「政治道德」。二位的做法,是惡劣的「政治示範」。因個人野心及民調迷惑,於是不能「自拔」。所謂承擔責任都是「心虛」之言。

為了正式提名而設計的總統初選制度受到考驗。蔡英文要連任的意願眾所周知。雖然去年「九合一」選舉民進黨落敗,親中親藍媒體或機構所做之「滿意度」調查顥示,蔡英文之得分不甚理想,但大部份之民進黨政治人物仍支持蔡英文。蘇貞昌接任行政院長後,「蔡蘇團隊」執行力大幅提升,對蔡英文之正面評價持續上升。而2020年民進黨贏得勝選機率也大增,對蔡英文之領導越有信心。賴清德大概受到所謂「急進台派」意見領袖的挾持。在「反蔡英文派」之遊說下,不顧受到蔡英文提拔之恩惠及緊密共事一年多,擔任左右手之情誼,而曝露出「醜陋」之一面。執意在政治上與蔡英文決鬥絕裂。

在形勢上比不上其他人之客觀環境下,吳敦義退選、讓韓國瑜一枝獨秀。王金平與朱立倫聲勢拉抬有限。不過郭台銘之加入選局,形成二強二弱之局面。國民黨之初選制度被迫重新制定,為郭韓量身訂做,其受到之反彈則有限。在四分天下之下,二強到底能瓜分多少全民之支持。

已大部份定調之初選制度,民進黨及國民黨都依民調來決勝負。民進黨採「對比式」、將韓國瑜及柯文哲納入。民調單位增至五家,樣本數各不得少於3000,電話及手機樣本各不得少於1500。即總樣本不得少於15,000。國民黨已決定「全民調」、其細節尚未公佈。原是王金平堅持的30% 黨員投票及70% 民調不被採納。台灣以初選民調推出侯選人,這在民主國家中、是少見的。本來政黨就應推出黨員最支持之參選人,所以黨員投票最具正當性。過去黨員投票產生之弊端是可克服的。譬如最少具一年之黨齡才有投票權、投票當天不可動員巴士接送等。畢竟黨員對入黨之動機不同(主動、被動、利益等) 、黨性較強者才會去投票。全民調可作為黨員投票前之參考。由於初選離正式選舉太久、受訪者並不一定認真回應。這是最大的隱憂,它不一定真正代表民意。

手機之普遍是全球性,先進國家至少80-90%以上。因而住民擁有市話之比例降低。美國知名民調機構採用手機已5~10年、數年前美國紐約時報之民調已採50%手機,而Pew Research更達60%。這次民進黨將50% 手機納入、算是大躍進、反應社會之生活形態。在美國手機民調、其成本約增加一倍。回應的情況與市話類似約10%。顯然地,民調成本會顥著增加的。但市話與手機各50% ,更準確地代表民情是不爭之事實。


 

初選民調是否「公正、公平」,這是技術問題。值得注意的要素是:1. 執行民意調查機構之專業性,2. 問題之設計,3. 調查員之態度,4. 受訪者之認真度, 5. 受訪者居住地之份佈,6. 性別之分佈、7. 年齡層之分佈,8. 粗樣本取得後,加權時之一致性。理想的民調應是調查員先說明「我們是某民調公司,受「民進黨之委託」執行「總統初選」電話民調,你願意受訪,慎重的表達意願嗎?」接著把問題說清楚,可能須重複。得到回答後,再問性別、年齡、戶籍、政黨傾向等。最後說感謝合作。這過程可能35分鐘。假定每一家民調公司在四天之內完成至少3000份樣本、每天750。民調時間晚上6-10點,一個人一小時可訪談10-15人,四小時內可取得40-50樣本。每個民調公司必須有15~20個之專業調查員。若受訪回答率是50%(不是美國的10%),則所花費之人力就更多,因此整個民調之品質是多種因素之綜合呈現。

初選定調前所引起的風暴,民進黨大於國民黨。賴陣營認為乘著蔡英文支持度低迷時,執行民調,賴清德勝算就高。賴清德之利基是「九合一」民進黨敗選,綠營只指責蔡英文,很少人要賴清德出面承擔敗選。民進黨內擁蔡勢力較大,中執會最後定調的初選辦法,因包含手機民調,對蔡英文稍為有利。國民黨中央抵擋不住來自韓國瑜陣營之壓力,其初選規劃更有利於韓國瑜。韓國瑜在政壇之崛起是台灣民粹政治 (Populism) 之極大化展現。因為這類政治人物天天喊「為人民」、以空洞搧動之語言對抗社會之菁英(Elite) 、低政治認識的選民是容易被迷惑的。賴清德似乎想效法韓國瑜、自稱代表「清流」。這是可悲的暗示、蔡英文及曾多年共事過的民進黨黨政人物是屬同流合污的「濁流」嗎?62日韓國瑜在台北凱道造勢成功,對國民黨應是一個警訊。須知中國共產黨之崛起也是某種「民粹」之反應。天天喊與「工農兵」站在同一陣線,美麗的謊言,用到極至。從韓國瑜身上,看到中共之影子。但時代不同了,民粹不是成熟民主國家之主流。台灣選民必須睜大眼睛、擴大視野、不可見樹不見林。

Posted: June 5, 2019